流动性之锚指向何方?吴雅楠博士的资本市场和宏观经济解读

相比一季度面对的疫情短期冲击,当前宏观经济环境已经出现了明显改善。在这样的情况下,逆周期调节政策进一步加码的必要性下降。从货币政策定调来看,相比一季度货币政策报告新增;精准导向;。从货币增长和信贷增长目标来看,一季度政策执行报告表示;保持M2和社会融资规模增速与名义GDP增速基本匹配并略高;,二季度政策执行报告则显示目前M2和社融规模增速已经明显高于去年,未来将;保持货币供应量和社会融资规模合理增长;,意味着社融增速基本已经达到年内较高水平。

进入8月以来,在国内加大内循环政策的推动下,各项经济指标指向经济复苏正在路上,引发了宏观经济对于下半年流动性的讨论,进而影响市场流动性。7月新增社融低于预期,加重了这样的市场担忧。在美国,7月非农就业人数数据好于预期,失业率低于预期,初步显示了美国就业处于修复通道,市场担心美联储货币政策将会收紧,引发黄金和白银价格大幅震荡,从新创高位回落。真融宝吴雅楠博士就流动性对于宏观经济和资本市场的影响和作用提出了以下观点:

2020年一季度,受新冠疫情的影响,全球流动性大幅宽松,国内央行也跟随放松,利率以罕见的速度快速下行。但从5月开始,整体宏观流动性边际上有所收紧。

如果仅从陆股通渠道,即北上资金的净流入来看,2017年北上资金净流入1997亿元,2018年北上资金净流入2942亿元,2019年北上资金流入继续放量达到3517元,2020年1月至7月外资净流入约为1285亿元,预计2020年全年净流入在2000-3000亿元左右。

那么央行未来货币政策走向会是怎样?8月6日,央行公布二季度货币政策执行报告,政策基调与7月30日的中央政治局会议基本一致。总体来看,报告进一步确认货币政策从;衰退式宽松;回归常态化,目前货币市场利率处于政策合意水平,总量政策将保持收敛,社融增速已达到年内相对较高的水平,未来难有进一步明显扩张,但短期仍有望保持较高水平。

7月份缴税因素和季度初法定存款准备金释放相互对冲,央行公开市场投放净回笼6177亿元,央行超储率有进一步下降的趋势,稳定在1.4-1.6%水平,另外央行利用再贷款对基础货币进行了有效补充。

随着互联互通渠道的完善以及A股成功纳入MSCI,外资加速流入A股市场,并成为近两年市场最重要的增量资金。

融资余额自2015年以后,整体维持在万亿规模左右,由于杠杆资金受到监管,杠杆资金的交易占比始终维持在低位,可以作为市场情绪的参考指标。

银行投资于金融市场规模进一步下降,或与负债端压力有关。结构性存款规模在6月份下降超过1万亿,其中中小型银行单位结构性存款下降超过6000亿,银行亟待利用其它负债进行弥补。这也是6月企业存款萎靡不振,M1同比增速超预期下降的原因之一。

观察企业和居民的融资行为。从6月份央行报表看,广义社融增速从12.5%反弹至12.8%,反弹速度高于M2增速和广义信贷增速,反映企业和居民主动融资意愿较强。

2.市场流动性稳定增量资金

市场流动性主要是指进入到A股以及债券市场的资金,其增量资金的来源渠道主要包括:公募基金、海外资金、融资余额、个人投资者资金、保险资金、企业年金、养老金、银行理财资金等。

另一方面,宏观流动性也会反映进入市场的增量资金意愿和规模。首先,社融增速攀升与M1增速攀升同步,二者均有进一步上行空间。

从投资者结构来看,近年来个人投资者的持股比重在逐步下滑。增量资金主要包括公募基金发行、北上资金、保险资金以及融资余额,而且前三者已经成为近几年市场最为重要的增量。

流动性也会对债券市场的增量资金和收益率曲线产生影响。今年5月下旬以来债市熊平就是出于对流动性收紧的担忧,但从中长期来看,流动性转向不符合经济弱修复和社融进一步加速的要求。

今年公募基金是市场上最大的增量资金,虽然宏观流动性从5月开始收紧,但并没有影响A股市场的微观流动性。

保险资金和融资余额整体规模变化较为平稳,主要受到政策的影响。保险公司近三年的持仓规模基本维持在1.3万亿左右。

今年5月以来虽然宏观利率开始上行,但是市场整体监管政策较为放松,新《证券法》落地,科创板及注册制、创业板注册制、新三板精选层改革等多层次资本市场制度极大完善,叠加再融资放松、并购重组放开、分拆上市、红筹回归等,使得微观市场流动性较为充足。

总而言之,在国内,7月的政治局会议要求货币政策要继续;更加灵活适度;并;精准导向;,保持社会融资规模;合理;增长,推动综合融资成本明显下降。一方面,考虑到整体经济活动强劲反弹,另一方面,还需要未来不确定性犹存,外部输入性风险和压力还会有波动,货币政策预期将继续保持宽松基调,但进一步加码宽松的可能性较低。

因此,资本市场的增量资金还是有着长期的稳定渠道来源的。

3.全球流动性美元指数震荡

全球流动性以美元指数为重要刻度。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后,全球主要货币开始形成对美元的浮动汇率制度,确定美元对其他主要货币价值的需求应运而生。不同机构制定了包含不同货币篮子和权重的美元指数,其中两类被学术和市场机构广泛使用。

美元供给影响美元指数,任何增加美元供给的因素都将对美元的币值形成一定的压制。

首先,美联储通过数量型工具向美国市场投放美元,形成了在岸美元市场。其次,美国对全球常年保持着较大的贸易逆差,以此向全球金融市场输出美元。输出的美元最终存在两种流通途径:

(1) 美国政府通过发行全球规模最大的无风险资产——美债吸引国际央行和投资者购买美债,美股以及美国实体经济对全球资本也存在着较强吸引力,使得美国保持资本和金融账户顺差,美元回到在岸市场。

为了让美元指数适应国际贸易和经济形势的变化,美联储于1998年创立了美元指数的替代方案。新创建的指数被称为贸易加权美元指数或广义指数,美联储选择了与美国进出口额在美国进出口总额中占比超过0.5%的26 个国家(或地区)的货币作为其篮子货币,并且根据海外贸易进行加权,权重每年重新计算一次。因此,美联储广义美元指数能够更好的衡量基于国际贸易和全球经济形势的美元实际币值,对于衡量美元金融条件至关重要,也是美联储制定货币政策时主要参考的指标。

首先,ICE美元指数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美元指数,其对应的美元指数期货合约在美国州际交易所(ICE)交易,是全球认可度最广、交易量最大的货币指数。

1.宏观流动性量价灵活适度

美元在全球范围内仍难以找到替代者,目前仍只有美元能够大规模满足作为世界货币的币值稳定的需求,尽管全球央行持有美元外汇储备的比例缓慢下降,但美元作为外汇交易主导货币和国际贸易主导货币的地位并未出现下降,反而有所加强。

(2)美元是国际贸易和国际借贷的主要计价货币,海外实体需要储备一部分的美元以满足国际贸易和国际借贷活动的需要,由此形成了离岸美元即欧洲美元市场。此外,美联储可以通过中央银行流动性互换直接为离岸市场提供流动性支持。

因此,在较长的一段时期,美元指数仍是全球流动性指标的风向标,对包括贵金属在内的大宗商品的定价、宏观经济的相对强弱和资本市场的风险偏好,具有重要指导意义。

其次,M1增速与股票市场的相关性增强。

疫情在全球爆发之后,流动性危机导致全球风险偏好快速降低,美元大幅上涨。随后,全球经济陷入停滞,地缘政治风险事件不断发生,美元维持高位震荡。但随着经济重启的稳步推进,全球股市持续上涨,市场风险偏好得到修复。

宏观流动性可以从;量;和;价;两个维度来刻画。量的层面主要是是指央行货币政策的基调,包含基础货币投放及信用货币派生。央行的基础货币投放主要是央行通过定期公开市场操作,包括逆回购及MLF等工具。信用货币派生则是指M1增速、M2增速、新增社融,金融机构新增人民币贷款等。宏观流动性的价的层面反应到跟踪指标上,就是指市场的利率和汇率的变化,主要包括短期银行间的Shibor利率、1日或7日回购利率、同业存单利率、银行理财市场预期收益率、长期的10年期国债收益率以及信用债市场的信用利差等。美元兑人民币汇率也是一个重要流动性指标,因为中国宏观经济过去以出口为主,贸易结汇也造成国内新增人民币供给的波动。

在全球抗击新冠疫情和努力经济复苏的道路上,还可能会崎岖不平,来回反复。国内外流动性之锚将和宏观经济与资本市场息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