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更喜欢看屏幕还是读纸质书,原来是有科学依据的……

中国消息出版研究院2020年宣布的第17次全国公平易近浏览查询拜访申报显示,2019年中国成年公平易近数字化浏览方法(收集在线浏览、手机浏览、电子浏览器浏览、平板电脑浏览等)的接触率为79.3%,较2018年上升了3.1个百分点。成年公平易近民均天天浏览纸质图书的时光为19.69分钟,纸质书、报刊的浏览时长较往年均有所削减。

屏读(即数字化浏览)动摇纸读的统治地位,既是大年夜势所趋,也令不少人内心不安。从脑科学的角度来看,屏读与纸读毕竟孰优孰劣呢?

10月8日,在贵州省藏书楼24小时城市书房,有人在浏览纸质书,有人在平板电脑上浏览

不一样的感到

屏读与纸读的高低之分,早在上世纪80年代就有学者开端存眷了。多年来,研究者们重要从浏览内容和浏览方法两个方面开展比较研究。

就浏览内容而言,屏读多集中于新媒体,具有时效性、互动性、便捷性的特点,合适于浏览消息、娱乐消遣、滑稽故事等篇幅短小、主旨清楚、图文并茂的内容。纸读则来自书本和报刊等传统媒体,具有严谨、体系、精确等优势,合适于浏览篇幅较长、学术性强的文字和经典作品。

然则,纸读会伴随翻书动作、手指接触纸张传来的触觉,很多读者是以更偏向于纸读,认为纸读有一种扎实的掌控感和愉悦感。除了触觉,听觉、嗅觉也在浏览过程中传递着奥妙的信息。有些人习惯于听见翻书的声音,嗅到印刷品披发出来的气味。固然电子浏览器也在模仿翻书的声音,甚至可能模仿书本的气味,但适应它们须要一个过程。

年纪、性别、职业等个别身分与浏览载体的选择偏好有必定关系。研究发明,女性比男性更偏向于优先选择纸读方法,而男性读者对屏读的知足度要高于女性读者。大年夜学生比其他年纪阶段的人更爱好应用电子浏览器,并认为其优势大年夜于劣势。

尽管大年夜多半读者主不雅上照样偏向于纸读,但历次公平易近浏览查询拜访申报仍显示,成年公平易近越来越多地选择了屏读而非纸读。屏读便利快捷、低碳环保,只需指尖轻轻一点,海量信息刹时出现,在乘坐地铁等碎片化时光段更具优势。纸质必须买书或者到藏书楼,必须付出相对较多的时光和经济成本。

在河南省郑州市紫荆山地铁站,一对双胞胎姐妹在候车间隙浏览电子书

不一样的眼动

屏读和纸读都是在看,看的过程有很多共性。人眼在注目不动的情况下可以或许看清的文字是有限的,无论屏读或者纸读都弗成能做到目下十行。不要轻信那些所谓“眼脑直映”“整体文字图像处理”等快速浏览法。人眼只能看清落在视网膜的黄斑中心凹上的若干个文字,相邻文字的成像是模糊的。为了看清楚相邻文字,必须迁移转变眼球(简称眼动),换行时会出现更大年夜幅度的眼动。

浏览时的眼动往往不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进行,而是经常出现跳跃,当懂得不了或者须要巩固的时刻又会往回跳。应用眼动仪可以对浏览者的不雅察时光、注目次数、回跳次数等进行分析。

一项关于小学生应用电子教材和纸质教材的比较研究发明,电子教材和传统纸质教材的浏览过程是异常类似的,遵守从上向下、从左到右、从重要信息向次要信息过渡的习惯。然则,在正文、图片上的不雅察时光、注目次数和回跳次数方面,电子教材都少于纸质教材。

可能的原因是,在时光有限的情况下,电子教材因为声音、动画等媒体的介入,浏览信息量要大年夜于纸质教材,所以分派在正文、图片上的时光相对较少。此外,电子教材经由过程多种通道供给信息,相对较轻易懂得,存在“多快好省”的情况,所以无需对正文和图片赐与更多的存眷。

上世纪80年代的研究发明,屏读的浏览速度远远慢于纸读,且屏读的精确率和懂得率明显比纸读低。但跟着电脑的更新换代,屏幕显示后果变好,读者视觉疲惫降低,屏读与纸读在浏览速度和浏览懂得后果上不再有明显差别。

跟着手机、电子浏览器的出现,屏读速度出现“分化”,手机、电子浏览器的屏幕尺寸小于纸质文档和电脑屏幕,限制了浏览视线的扫视范围,导致浏览速度减慢。一项关于大年夜学生应用不合尺寸的手机屏幕对学术文献浏览效力的影响的研究发明,应用大年夜屏手机的用户,浏览用时较少,且懂得率较高,较轻易进入深浏览状况。

值得存眷的是,长时光屏读会影响目力。全球每年有跨越3万人因屏幕发出的蓝光、辐射导致掉明,产生近视、散光、白内障等不合程度眼疾的更是大年夜有人在。控制屏读的时光、佩带防蓝光眼镜可以削减屏读的副感化。此外,儿科大夫建议2岁以下幼儿完全不接触屏读。

不一样的绩效

浏览是一种进修,屏读和纸读哪种后果更好,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今朝在屏读和纸读的浏览绩效比较方面有三种不雅点。第一种不雅点认为,数字浏览与纸质浏览在浏览懂得后果上没有明显差别,受试者在分别进行屏读和纸读后针对浏览内容接收问卷测试,得分基本相同。第二种不雅点认为,纸读的懂得率高于屏读,尤其在浏览经久记忆和常识内化程度方面,纸读优于屏读。第三种不雅点认为,屏读比纸读更有效,尤其是可以晋升青少年的浏览才能,具有多媒体功能的电子词典可以加强儿童的词汇量和懂得才能。

这三种不雅点都有其实验证据。浏览绩效涉及较为复杂的心理过程,影响身分浩瀚,今朝还没有得出较为一致的结论。不合研究中,测试对象、个别特点、数字载体、情况身分的差别,都可能使研究得出不一致的结论。

有些人爱好读纸质书本,他们的浏览习惯和心理活动会使其在纸读时效力更高,反之亦然。到底选择屏读照样纸读,应当尊敬浏览者的主不雅意愿。浏览行动和习惯的改变,会刺激并改变脑神经元的联络方法,大年夜脑会跟着浏览行动的变更而进行适应性调剂。一小我的浏览习惯和心理活动并非一成不变,而是在随时产生可塑性的变更。假如穿越回古代,我们就得适应龟壳上的甲骨文、竹简上的小篆、宣纸上的楷书或草书。思惟的载体一向在变,不变的是人类的文明如河道般起伏向前。

公元前5世纪末,当文字传播挑衅口头传播时,柏拉图曾表达过担心:“信赖文字会阻拦我们记忆。”数字化浏览的涌如今扩大年夜我们浏览范围的同时,也带来了各种问题,我们不克不及剖腹藏珠,“把婴儿和洗澡水一路倒掉落”。

放眼将来,新媒体的崛起势弗成挡。科学家须要在这个背景下去研究屏读和纸读的神经机制,实现最幻想的浏览后果。读者也应自立思虑,如安在合适的时光、场合、诉求下选择合适的方法,获得最幻想的浏览体验。(作者系华中师范大年夜学生命科学学院副传授,中国神经科学学会会员)

来源:2020年11月25日出版的《全球》杂志 第2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