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0日,特朗普距离卸任美国总统还有整整一个月时间。
拜登已经任命了大部分新一届内阁成员,美国媒体的注意力也正在远离特朗普的推特,随着“重算选票”的尝试在多个州都遭遇挫败,而拜登已经通过12月17日的选举人团投票,正式当选为第46届美国总统,未来的一个月内,特朗普还有什么特殊的戏可唱吗?
答案是有,而且可能还有很多:一旦失去总统职权,特朗普即将变回普通人,但是直到1月20日就职典礼之前,他都仍然是美国总统,而且,还是极不甘心承认失败,同时向来不按牌理出牌的一届美国总统。
首先,赦免自己和全家
美国历史上从未有过哪位总统像特朗普这样在即将卸任之际面临多重起诉可能,也从未有过哪一次总统卸任如同这一次这样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赦免问题上。
在临近卸任之际签署一些赦免令,是美国总统的一种传统做法,通常是为了避免一些司法上的麻烦,或者是缓和矛盾,为自己的退休生活开个好头。考虑到美国总统的赦免权力属于总统特权,国会和最高法院均无权推翻,为了减轻舆论压力,这样的赦免命令通常会在总统任期的最后几天内集中签发:近年最为典型的例子比尔·克林顿,在他在白宫上班的最后一天集中签署了141项赦免令,其中也包括他自己的兄弟罗杰·克林顿。
没有争议的是,如果特朗普想要赦免女儿伊万卡、女婿库什纳或者是自己的那些信任的“老伙计”,他完全可以做到,几天前他刚刚赦免了2017年他内阁成员中最快遭遇司法麻烦并随即离开了职位的前国家安全顾问迈克尔·弗林,也已经表明特朗普确有这样的打算。
但在特朗普的例子中,情况有一个最大的不同:特朗普最需要赦免的人可能是他自己,已经有多家媒体报道称特朗普在询问相关事宜。
仅从目前来说,特朗普就同时面临着难以计数的司法起诉风险,其中迫在眉睫的几项包括:1)曼哈顿地区检察官手中的贿赂色情女明星案,该案直接被告、特朗普的前私人律师科恩已经被判罪名成立,特朗普本人也以一望即知的代号被列入了判决书;2)同样在曼哈顿地区检察官手中的偷税漏税案,主审检察官据称已开始调动相关公司财务税务档案;3)在纽约总检察长手中的财务欺诈案,这是一起民事诉讼,涉及四项房地产收购项目,内容为怀疑特朗普有故意夸大自己财产规模以牟利之嫌;4)性骚扰案,已有多位女性就特朗普多年前的“不当行为”向不同的法院提起诉讼。
特朗普有没有可能利用总统赦免权力提前给自己打造出一个预防司法起诉的“护身符”?美国历史上从未有人这样尝试过,由于没有司法先例,眼下的所有分析都只能立足于猜测和理论推演:1974年美国司法部为尼克松的处境而起草的一份备忘录指出,因为没有人能够充当自己的法官,所以在没有法官的情况下总统无法提出自我赦免。这份备忘录从未真正被拿上法庭,因为尼克松的继任者、也是副总统福特迅速为他签署了赦免令。
没有人知道拜登会不会效仿半个世纪前福特总统的做法,但更多人相信特朗普不会想把自己的命运交到竞争者手中。除了指望拜登,当前摆在特朗普面前的还有三条路:1)强行自我赦免并等待法庭抗辩;2)援引宪法修正案第二十五条,暂时将彭斯任命为总统并使他以总统身份签署赦免令,然后再重新当回总统;3)在1月20日早上宣布辞职,同样将总统职务短暂转移给彭斯并获得赦免。
很显然,三条道路都十分曲折,难以成功,并且全都面临着拜登以违宪为由反向取消赦免的风险,另一方面,接受赦免也意味着承认犯罪,这对特朗普来说并不是一个太好的选项,尤其是考虑到他或许会在2024年再次参加总统大选。不过,拜登很有可能并不希望特朗普真的走上法庭,而眼下面临着这种历史难题的是特朗普——他很可能会再一次震惊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