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明：“天空之城2077”为Z世代而造 文旅地产拼的是创意

编者按：他们是中国家居行业的领军者，他们是美好生活的创造者。2021年，乐居财经推出“家居向上”系列访谈，与CEO、老板们面对面，聆听他们讲述新时代下的新思想、新模式和新战略。本期【见地】对话嘉宾：天空之城2077总规划师、博洛尼集团董事长蔡明先生。

约见蔡明，不是在博洛尼的展厅，而是在苏州的一个售楼处。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道、桌球厅，尽头的一角，藏着一间狭小的会议室。蔡明和几位干将，正在打磨“天空之城2077”。

他左手持手机，将PPT投屏到电视机上，一共157页。他亲自来讲解，里面的故事，皆出自他的原创。光头，浅绿色的休闲西服，不管往哪儿站，蔡明都是一如既往的明星范儿。

蔡明是博洛尼集团的创始人、董事长，但这次，他要传递的东西，和橱柜风马牛不相及。

他已"放手"博洛尼，跨入文旅地产。“这是我的第二人生。”蔡明微笑着说。

天空之城是蔡明的第一个文旅项目，他亲自担纲总规划师，要倾力造一座"2077的苏州"，穿越姑苏前世今生与未来的魔幻不夜城，从古代、二三十年代，到80年代、当代，再到50年之后。

这座城，蔡明是为Z世代而造。为了迎合他们，这位53岁的男人，要先把自己活成95后。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一件很难的事儿，但蔡明像个“老顽童”，天马行空，乐此不彼。

开启第二人生

蔡明是个有故事的人，也很会讲故事。

故事从苏州大闸蟹肚里“捉拿法海”讲起。法海把许仙骗去雷峰塔，不许他们夫妇团聚，白娘子的儿子许士林文曲星下凡，救母至孝感动玉皇大帝，赐予小青法力，小青在苏州吴江用小雷峰塔镇住法海，法海无处可逃，身穿黄色僧衣遁入蟹腹，白娘子与投胎转世的许仙再续前缘。

根据这个故事，蔡明自主创作了《神鲜传》，许仙、白娘子与众神穿越来到2077年，体验苏州各个时期的文脉、景点、手工技艺等，令人沉浸在一座人与机器人、神与妖共存的跨次元魔幻世界里。

在这座天空之城里，蔡明设计了三大主线。未来篇是以Z世代潮圣地为主，包含了泛二次元业态、祈福庙会，主题演讲秀，动漫游戏企业总部等；过去篇为许鲜农业美食乐园，在怀旧建筑内举办丰收节、螃蟹节和各类食品博览会；现在篇主要是酒店文创休闲MALL。

这些，蔡明都装在8万平方米的商业里。当他得知周边的多个商业都是18万平方米起步时，他一直在思考，怎么才能活下来？

拼不了规模，就做内容，这是蔡明的长项。财神殿、小雷峰塔、寒山寺、同里大戏楼、悬空寺月老阁和小鹊桥，还有喜鹊庙、无边泳池、树屋图书馆、剧院塔等，他全部装入，满满当当。

这座被蔡明称之为后次元的建筑，还有一个“反人性”的设计，就是将商场竖了起来。顾客从4楼开始往上，每层设计了一个打怪的主题，包括大话西游、王者荣耀等，爬到顶上可以"封神"。

为了融入Z世代的世界，蔡明打王者荣耀、英雄联盟、赛博朋克2007，玩剧本杀、沉浸剧，看镇魂、鬼灭之刃……沉浸其中，他还看了40多部科幻片。他毫不讳言，将项目取名“天空之城'，是来自宫崎骏，主角由希达、巴鲁、穆斯卡变成了范蠡、西施、许仙、白娘子，以及其他苏州历史文化名人。

由于项目的容积率高达4.7，蔡明得到了一个垂直的机会。在楼与楼之间，汽车在绳索的牵引下奔驰。

商业只是“天空之城”的一部分，还有2000多套公寓，预计五一期间开始对外认筹。蔡明把它称之为“未来公寓”，参考了赛博朋克2077四大帮派，商争帝国、新君权主义等。目前蔡明正在全国范围内招揽3000位民宿老板娘，想让让这里成为苏州的网红打卡之地。它距离同里古镇不到5公里，距离上海虹桥机场1个小时车程。

和做橱柜不同，文旅地产拼的是创意，尤其是老板的创意。蔡明要干一个很难让人复制的事儿，给苏州带来新的气质。

文旅的底层逻辑

文旅地产看上去很美，其实不是那么好干的。这一点，蔡明是清楚的。

它的投资高、回报周期长。这些年，王健林卖掉文旅城，中弘集团、山水文园都是被文旅拖垮的，包括前阵子因欠债4000万元下跪的李亚鹏。

但蔡明认为，差异、有好内容的文旅地产，机会一大把。当然，他也不完全是个门外汉。

2014年，北京朝阳区高碑店乡金家村升级改造，博洛尼家居厂房就在其中。蔡明把它打造成了文化创意产业园——花园里，数字王国、爱阅启迪、小乔机器人、星座女神等明星企业先后入驻。

这个6万方产业园的成功运营，为蔡明进军文旅地产埋下了一粒种子。

几乎同样的故事，发生在苏州。2019年下半年，吴江开发区宣布云梨路总部经济带建设启动，博洛尼吴江工厂的出路有两条，一是拿着补贴款整体搬迁到其他地方，二是就地建造出一个符合政府定位的特色项目。

蔡明选择了后者。天空之城第一期52亩总投资22亿元，剩余的158亩也用作第二期。

文旅不好干，像马寅的阿拉亚成功的很少。最初，蔡明也想把苏州这个项目按阿拉亚来做，但发现与苏州工业城市的特质不符合，隔壁的上海人也不太会为情怀买单。

实际上，他最不缺的就是创意。从喜欢弗洛伊德到尼采，骨子里的另类让他的步子总是很前卫。到了高中，喜欢摇滚的蔡明还一度留起了长发，虽然被批评也是家常便饭，但他坚持做自己。

1991年，蔡明从北京航空航天大学自动控制系毕业，被分配到中科院力学研究所。如果按照正常的轨迹，他现在应该会是一名科学家。

但他没有好好工作，而是埋头苦学英语，准备出国。谁知学得太认真，大脑竟然出了问题，扎了半年针灸。身体恢复后就再也不能碰英语，出国之路被堵死了。每月72块的工资，蔡明又觉得没意思，一年后决定下海创业。

辞职后，蔡明充分展示了他的创作天才，有了四大发明：拧水墩布，两头穿拖鞋，游泳练习圈和排烟柜。有个排烟柜，才有后来的博洛尼。

这与他的性格有关。小时候，老师总给蔡明的作文打高分，因为他的题目和内容常新。他知道，创新就会有回报。其底层逻辑是，干事一定要做差异化，逆向思维。

他喜欢玩，跑遍了全世界好玩的地方。什么火把节、机车节，原石滩老爷车展等，在玩的时候，他喜欢观察和思考它的可持续发展。

“这个知识需要很长时间的积累，别人学不会。”蔡明称天空之城是自己多年文化积累的一次爆发。

“放手”博洛尼

有时候，过度创新反而会拖累企业的发展，尤其是企业壮大之后。

当博洛尼规模达到几十亿之后，团队也达到3000多人，这时候想出规模和效益，必须做标准化和精细化管理。

但蔡明醉心于创新设计。“公司既要规模又要效益的话，创新的比例在15%较为合适，但博洛尼超过了50%。”蔡明反思。

“这种过度创新导致的后果是，成本结构控制不好，团队疲于奔命，代理商的学习速度跟不上。” 蔡明觉得自己现阶段已经不适合博洛尼了。

2019年9月，蔡明卸任了科宝博洛尼的CEO，由堂弟蔡兴国接手，自己只管产品研发、品牌塑造和公司战略。“现在不管创新多少款，博洛尼只做6款。”

对他而言，管理不是舒适区。他坦言，管3000人的企业很吃力，需要揣摩各种人性。而做天空之城，他最多管了30个人，其中核心只有6人，“有什么事情，喊一嗓子都能听见。”蔡明很享受现在的日子。

而蔡兴国恰恰擅长抓规模、标准化、效率、组织结构。“从我不干博洛尼之后，博洛尼比原来强多了。”蔡明打趣道，说博洛尼被他给耽误了。

尽管如此，蔡明依然是博洛尼的灵魂人物。

他很清楚地记得，在1999年去德国科隆看家居展，看到外国先进的橱柜，他简直震惊了，立即退掉机票，结识了一个意大利设计公司老板里诺•克塔托，他们23天走遍了意大利各大家具和橱柜公司，从此就决定干这行，他俩成了合伙人。以至于，在人们的认知里，博洛尼一直是意大利公司的形象。

从橱柜到全屋定制，博洛尼已经成为家居行业顶尖品牌，但蔡明并不满足于此，想进入一个人均产值高的行业。“选来选去，也只有地产行了。”蔡明说。

以下为乐居高级副总裁、乐居财经总编辑陈海保与天空之城2077总规划师、博洛尼集团董事长蔡明的对话精选：

乐居财经：放手博洛尼定制家居，您为什么转型杀入文旅地产这个赛道？

蔡明：一方面，在博洛尼我的人生发生了一个重要的变化。我在2019年的9月份卸任了科宝博洛尼的CEO，我只做董事长了，我的堂弟蔡兴国来接手。自从我不干博洛尼之后，博洛尼比原来强多了，这说明博洛尼被我给耽误了。后来我想我为什么耽误了博洛尼，就是我的特质，我喜欢创新。但是创新过度，会导致成本结构不好，团队疲于奔命，代理商学习速度永远跟不上。

另一方面，跟我的性格有关，我不适合管太多人，人员少，买卖又可以做得大的只有地产了。我发现博洛尼要做到40个亿，需要3000人，地产做到40个亿，可能只需要30人。因为施工是分包的，设计是分包的，我们就做核心规划。那也就是说，我只要管30个人里面核心的6个人，我就能干几十亿的业务。我就觉得这是我的一个机会。

乐居财经：天空之城名字后面为什么加了2077？

蔡明：有两个原因，一个是赛博朋克2077是一个超火的游戏；另外，我们想做一个近未来的时间节点，我看了40部科幻电影，觉得2077是一个比较合适的时间。

如果我做一个过去的世界，人家肯定会说我复制的不像，但是未来的世界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样，我是可以设定的看似荒诞。近未来既有现在又有未来，你看到这个世界你还认识，但是场景是已经被机器人统治了，可以说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后来就决定了做近未来。

乐居财经：在做天空之城这个项目之前，有没有和行业内商业做的比较好的企业进行交流？

蔡明：肯定是有的，参观交流后的逻辑就是要和他们彻底区隔，包括里面的动线都彻底区隔。普通Shopping Mall的动线都是干2层和3层，确定水平路线怎么走，我们全是垂直逻辑；shopping mall没有一个有故事线，我们全是故事线。

乐居财经：您一直在创业，最惨痛的经历是什么？

蔡明：我们当年犯了一个战略错误，就是在博洛尼产品做得特别好的时候，2005年，在北京干了家装，结果三年干成第一名。我们当时一看家装在北京三年就能做大，而且产值比产品还要高，就错误的以为可以复制到全国，所以一口气开了11个全国分公司。后来分公司大量的出现跑冒滴漏，我们花了6年时间才把全国10个家装公司给关了，就留了北京一个，因为北京单城能过10亿。

所以，我们最大的错误就是在我们的黄金时间，没有全国复制产品，而错误的去复制了家装，然后又花了6年时间才全身而退，而且赔了很多钱。否则，我们的全屋定制现在应该也过百亿了。

乐居财经：你一直在奋斗，享受这个过程吗？你理想的生活方式是什么？

蔡明：我之前做博洛尼的时候其实挺痛苦的，痛苦了很多年。你想想看，我干了家装，结果我再把家装关了10个城市，亏了好几个亿；然后管理也是痛苦的，提效率，揣摩各种人性，都是很难的，但这块不做好企业又好不了。

我现在干的事就是我的理想状态了。在博洛尼那边只有做设计的时候是爽的，做管理是最烦的。对于现在这个项目来说，我的主要工作是设计，管理3-4个人，太好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