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节为什么不担心“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把常识和经验做成 B 端产品，生怕别人学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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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 第16期

文 / 书航 2021.4.25

4 月20 日，字节跳动在自家会议室举办了一个技巧开放日，重要介绍了自建并对外商用的火山引擎 A/B 测试对象。

中国有句俗话说“教会门徒，饿逝世师傅”，再怎么惊世的神功，传给后人的时刻老是留一手，是以“一代不如一代”。在不雅察如今互联网巨擘的竞合过程时，人们也总爱好套入这种思惟。

与此相对的是，字节赓续把本身用着顺手的“吃饭家伙”拿出来给市场上其他人应用。像巨量引擎、飞书和火山引擎如许，将内部常识和经验产品化再对外输出，是字节文化中特别有意思的一个现象。

对外输出经验，字节不“出版”

全世界做得比较大年夜的互联网公司老总，大年夜多都出过书。从比尔?盖茨的《将来之路》，到官方授权的艾萨克森版《乔布斯传》；从黎万强被“雷总安排的功课”《介入感》，到据说有阵子只要去 360 做客，必定会被送一本的周鸿?《我的互联网办法论》，不一而足。

更不消说，走到机场和火车站书店里，书架和电视机上最能干标地位，很长一段时光都属于那么几个孤单的汉子。

对于几年之间快速成长起来的小巨人字节跳动，外界对它若何成长为如今的样子有很多猜测，也写了很多贸易分析的书。

不合于其他大年夜公司的是，张一鸣或其他高管没有出版的爱好，也不常“抛头露面”。但来自字节官方内部的经验总结，其实正源源赓续地以多种方法对外输出，并未“藏私”。

除了几家媒体对字节有过细入微的深度报道，字节在多个场合的内部演讲、技巧分享等内容，也会以完全的文字实录直接放到官方"大众,"号上，这也是在同级别巨擘那边不多见的。

比如，张一鸣在字节年会上讽刺“互联网黑话”，当天已经有员工传出这个段子，《晚点》也在本身的报道引用 。因为是凭记忆回想，其表述有细微差别。

没过一天时光，字节的官方微旌旗灯号就放出了张一鸣全部演讲的完全文本 ，不仅包含这个段子，更有对工作思路和人生哲学的很多思虑。

4 月 20 日的技巧开放日也是如斯。下昼 3 点多方才散会， 2 小时后官微上已经有了演讲全文实录 。

巨擘们不都是这么开诚布公，可能更常见的是口气堪比消息谈话人的“内部邮件”。也许在它写出来的那一刻，其实已经有了很多砥砺过的部分，读完只剩下一种“我的成功可以复制”的错觉。

就像一个段子：“三人坐电梯上到了十楼。接收媒体采访时，他们一个说本身原地跑步，一个做俯卧撑，一个是用头撞墙上楼的。没人说本身是坐电梯上来的。”

这也许可以说来岁夜公司爱好出一些整顿后的“教科书”和“内部信”的原因。

起首，给创业汗青做一个对企业更有利的归因，有助于建立优胜的企业形象。

其次，因为大年夜厂员工外流，家当链高低游的交互等原因，大年夜厂形成的一些风格做派，可能会“上行下效”传遍全部行业，就像“互联网黑话”一样，给全行业都打上浓厚的印记。

但截至今朝，你都没办法在字节跳出发上找到官方这么做的陈迹。不论对国内照样海外媒体，他们对于不须要掩盖的问题，都很直白地供给了原始材料。

字节内部经验转化的 B 端产品

也许是嫌如许都不敷直接活泼，字节比来在做的很多工作，是把本身内部应用的技巧、流程和办法论转化成 B 端产品。这产生了三个重要的成果：

• 营销经验??巨量引擎、
• OKR 治理方法??飞书、
• 增长办法??火山引擎。

在说火山引擎之前，先简单说另两个：

（1）巨量引擎

巨量引擎的道理很简单，数据很大年夜，分门别类，细分定位精准。客户在应用过程中，可以天然明白字节是怎么给人群画像的。

张一鸣在年会上举例解释，不要缺点归因，把外因当内因，把命运运限当才能，要找出成功或掉败的真实原因。

“我们最早做短视频，城市用户的留存不太好。评论辩论时，一个同事认为肯定是因为城市白领做脑力劳动多，更偏向于图文表达。总结的逻辑乍一听很有事理。如今我们知道，事实并不是如许。”

巨量引擎的产品逻辑已经蕴含了“精确归因”这个前提，它有助于改正一些当时看来合法无比，过后回想笨头笨脑的操作。

在一篇介绍巨量引擎汽车行业营销的文章 里，社长发清楚明了一个有趣的例子。比如说有以下 3 个用户画像：

• A 是某品牌车的老用户，正处于换车周期中。
• B 是汽车爱好者，对各个品牌和型号如数家珍，唯独有个问题，就是不买。
• C 是家庭用户，正预备孩子的出身，对车有刚需，但不太知道汽车的常识。

在传统渠道不克不及精确推送的前提下，车企推出不合情势的告白，很可能产生错配??让不合适的人看到了不合适的告白类型，无法唤起购买意愿。

• 车企可能给 A 推送告白，却不知道 A 爱好的不必定照样本身这个牌子。
• B 最可能被车企的投放策略定位到，但实际上 B 的价值最低。
• 相反，默默无闻的 C 可能外面上表现为对母婴感兴趣，实际上倒是价值最高的用户。

很显然，如许精确的用户画像举例必定源于生活实际，只有见得多了才能想到，所谓“久病成良医”；而要想让告白平台也能留意到这些刁钻古怪的案例，就只有让数据足够大年夜，算法足够密集，标签足够多……才行。这是巨量引擎对很多告白主产生吸引力的原因之一。

（2）飞书

飞书、钉钉和企业微信三者各有本身光鲜的特点。钉钉是典范的“面向老板编程”，它直接搬到客户公司里面驻场办公的故事已经成为一段嘉话。从花样翻新的考勤体系到配套的硬件筹划，钉钉产品的每一次更新，都越来越光鲜地表现了全国老板的意志。

与此相对，飞书说到底只是字节内部交换产生的“副产品”，所以固然它也有贸易化目标，但却不肯意为了逢迎企业需求而根本改变，并没有计算适应除了 OKR 之外的其他企业组织方法。

当然，企业微信的最大年夜卖点异常简单??因为大年夜家都在用微信，而只有企业微信可以跟微信打通，又供给了还算不错的企业级功能。

作为 KPI 的某种“进级版”，OKR 这个概念不说是由字节一手带进国内互联网的，也差不多。飞书是一套环绕着 OKR 理论完全设计起来的对象。

所以也有人说飞书“不好用”，这是因为它们的企业本身不都是采取 OKR 来组织团队的??“10 个公司推 OKR，9 个都做回了 KPI”。

但反过来，当有的团队被飞书的其他部分??比如说界面、交互、其他才能所吸引，并且慢慢认为它“好用”的时刻，可能趁便也熟悉到了什么是 OKR 以及这适不合适本身。

社长认为，由引入飞书开端，赓续熟悉 OKR 治理方法的团队应当不在少数。

A/B 测试法和字节的 A/B 测试

社长参加了火山引擎 20 日的技巧开放日。全部活动与其说是对火山引擎的产品推介，还不如说是对 A/B 测试办法的科普。甚至消息稿都要拿出一段来布道：

“A/B 测试是指对不合策略进行比较实验，根据成果选择最优筹划。A/B 测试不是互联网公司创造的，而是最早应用在医学范畴。18 世纪，一位英国大夫把患有坏血病的海员随机分成六组，用不合办法进行治疗，从而肯定了柠檬和橘子能有效治疗坏血病，这是人类有记录最早的 A/B 测试……”

就像字节和 OKR 的强绑定一样，这种布道同时也让字节跟 A/B 测试深度绑定在一路。但 A/B 测试并不全等于字节，实际上其它能用同一思惟的公司也能取获成功，甚至不局限于互联网行业。

据媒体报道 ，元气丛林唐彬森在 2020 岁尾的经销商大年夜会上说，另有 95% 的产品未推向市场。其重要产品“燃茶”的上市是将几十种饮料反复在互联网上测试的成果。

在其他饮料公司仍可能踩进“预先临盆大年夜批量产品、发明问题再喊停”这个坑的同时，元气丛林已经习惯了在快速测试中碰到问题及时调剂或终止，试错成本已降低至每批次 40-50 万阁下，不及最初的 1/10。

所以，A/B 测试不仅是一套办法，更是一种思惟。

字节旗下一个 App 或一个项目标出生、投入或灭亡背后都隐蔽着极致的理性。对 ofo 开创人戴威而言，本身亲手做出的项目就像亲生的孩子一样宝贵，就算战斗到最后一刻且造成了大年夜量损掉，也不肯放手。字节的设法主意做法可能与之完全相反。

就拿抖音来举例子。据媒体报道，抖音是在 2016 年秋天起首以 A.me 的名字上线的。配套 logo 是一个桃红色音符躺在深黑底板上方，显得“呆滞”。

三个月后，团队放弃了 A.me 这个名字，改用“抖音”及其 logo 的组合。而“抖音”这个名字，也离不开A/B测试的验证。

字节跳动负责算法和数据技巧的副总裁杨震原介绍，在 2016 年，他们建立了支撑大年夜范围产品实验的 A/B 测试平台。也恰是在这一年，他们采取 A/B 测试的办法，为A.me改名做了实验。

“我们就把这个 demo（演示）产品起成不合的名字，用不合的 logo，在应用市场市廛做 A/B 测试。同样的预算，同样的地位。这能测出用户对这个名字的关怀程度，吸引力程度，下载转化率等等??但其实也是异常短期的。”

此次小范围 A/B 测试傍边“抖音”的排名并不是第一。杨震原说：

“当时负责抖音的产品经理评论辩论应当用哪个名字。我们就没有采取排名第一的名字。大年夜家认为，‘抖音’经久来讲更相符认知，更能表现它的形态，所以就选择了‘抖音’这个排名第二的选项。”

杨震原用抖音的例子来证实“尽信书则不如无书”，也不要盲从 A/B 测试的成果。但实际上这个决定计划并没有离开理性范畴，因为产品在方才开端的时刻，一切都还有待决定。此前，有初期就在抖音团队的成员回想当时日活泼用户数才 40 万，说：“40万在字节算产品吗？不算好吗？！”

总之，抖音这个名字的由来“莫的情感”是肯定的。后人若何分析这个名字抓住用户，甚至从风水啥的角度摸索，都与其自身无关。

2016 年建起的这个 A/B 测试平台之后陆续接入全线营业，字节把 A/B 测试应用在方方面面的决定计划上??产品定名、交互设计、推荐算法、用户增长、告白优化，还有市场活动。

等等……市场活动？

在开放日现场，第一个提问的潘乱问道：“市场活动投放若何进行 A/B 测试？”杨震原答复：

“似乎挺难做的。我可以举个 Facebook 的例子，Facebook 做市场活动时会做分地区实验。我们也会做一些，然则多半是做不了的。有一种办法是按地区来分，因为它们之间交叉影响比较弱，或者按国度区分做实验，隔离性也异常好。也有其他的办法，照样有一些能做的。”

即使如斯，A/B 测试应当是一种在控制其它变量的基本上做的实验，而市场活动的特点使其生成难以知足控制变量的前提。所以，只能应用 A/B 测试的理念和思惟，让非 A/B 测试的评估办法也可以尽量改进分析精准程度。

杨震原认为，

“可以用如许的分析办法：我们去预估，假如没有这个活动，它本来趋势是什么样子，假如把这个估得比较准。再分析有这个活动之后，用这个差减一下，来获得可能的分布。这个分布比不做预估直接操作更准。然则准的程度有若干，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因为此时得出的预估成果并不如真的 A/B 测试那么准，所以假如碰到有经验的人下定决心要计谋决定计划时，当然也可以直接上。然则至少在此之前，全部项目不是纯“拍脑袋”，而是经由了一个理性分析的过程。

在对外开放的火山引擎长进行 A/B 测试的对象，跟字节内部应用的对象千篇一律。为了节俭人们熟悉对象的时光，这套对象被设计得异常简单，主动化程度高，根本 0 代码，并且实验报表和结论都可以智能产出。

一些企业客户已经提前接触到产品，并且应用在自家 App 的数据分析上。悟空租车经由过程分山引擎进行了 70 多次 A/B 测试，约有 60% 为正向实验，晋升产品转换率约 40%，将需求复盘周期从一周缩短到一天。

而更重要的是，如同应用巨量引擎让企业客户学会科学决定计划，应用飞书让企业控制 OKR 治理一样，火山引擎 A/B 测试对象也让应用者越来越明白 A/B 测试的精华地点，以及若何才是精确的应用。

现场有一位客户提问说，他们做 A/B 测试在开端前几天时是 A 组置信，后几天忽然变到了 B 组置信的情况。这时刻该选哪一组合适呢？

火山引擎数据应用产品负责人张锦波解答说，有一个常见问题叫“吸引性效益”：新功能上线之后，很多用户因为好奇心使令点击测验测验，导致这个功能想监测的核心指标上升，但经久不雅察的结论可能是，该功能并没有明显晋升产品的核心才能。

“所以我的建议是，在开启实验时不要立时明显了就直接关停实验，而是要等待一段时光，可以或许覆盖用户群体完全生命周期后，再做一个相对综合的周全的决定计划，不然有可能会被类似‘吸引性效益’的问题阁下。”

除了这些可能的误区之外，还涉及到宏不雅“计谋”和微不雅“战术”之分。A/B 测试显然合适细节打磨，而根本的计谋型决定计划，也许依然须要综合多种方法思虑，此时只做“A/B 测试”跟掷骰子无异。杨震原说，企业应充分意识到 A/B 测试的优势和缺点，对目标选择合适的评估办法。

A/B 测试是一款用来促进营业增长的数据产品。字节更多的技巧才能和增长办法，比如视频编辑、文字-图像辨认、个性化推荐等技巧才能，多媒体、数据、研发、移动等技巧中台，容器云、私有云、短信办事等同一产品办事，都被一同打包在“火山引擎”的品牌下，供给给企业客户。

字节为什么是“饿不逝世”的师傅

我们照样回到文章开首的问题上。“教会门徒，饿逝世师傅”这种工作为什么没有在倾囊相授的字节身上产生？

一个成功的组织，假如须要对别传导它的价值不雅和经验，最好办法就是将它先自我总结，沉淀下来，做成构造化、体系化、最好可复制的器械。即使不推敲外部影响力，这对组织内部也有好处。

就像学生预备测验的办法之一是做小抄??在抄写、整顿关键信息的过程中，本身的思路也会慢慢清楚起来，如许即使不带去考场，抄写的过程也能有所赞助。

在这方面，最初是公司整顿内部文档以及确立价值不雅，甚至对外出版。而字节除了更大年夜范围的公开原始材料，还尽量把文档上升成为对象产品。

只要企业客户接入此类产品，就能用到跟字节内部员工（根本上）一样的对象，来做本身的事。而在用这个对象的过程中，只要找到了个中的窍门，天然也就懂得字节的人是用如何的办法来组团队，做产品，调参数，搞营销。

文档能起多大年夜感化，取决于看的人是否有才能消化接收；而写文档的人也不会在公司留一辈子，不免会有“一朝皇帝一朝臣”的问题。但对象对应用者的请求大年夜为降低，其标准化程度高，成果可预期。蕴含在对象内部的思路和思惟也清楚成形，更易于分发、复制和传播，也更轻易让新来的人上手，如许就没有什么人是弗成替代的。

广义上，这也是一种离开小手工作坊式打磨的，工业化的思路和体系的延长。

字节的各类对象也是构成其营业中台的基本。“中台”概念在被很多企业簇拥模仿的过程中，出现过很多的不服水土 。但这也是因为单靠“葵花宝典”式的案例分析，让企业本身摸索才出的问题。

字节的强大年夜中台已经支撑起一个又一个成功的产品。比如一位抖音人士向腾讯科技总结的：

“抖音成功离不开字节的大年夜中台，字节核心才能圈有三：高效的推荐算法做人和信息匹配；高效的用户增长；高效的贸易化。”

为了能让这些核心才能被传承下去，特别是将团队中优良的小我才能沉淀为组织才能，让企业离开对关键人物的依附也可以正常运转和传承，字节实际上把这些核心才能全都做成了对象。除核默算法外，用户增长和贸易化对象都已经经由过程分山引擎和巨量引擎对外开放。

传承公司积聚的技巧、流程和办法论，最好的方法就是经由过程对象。对象会形塑人们惯常应用它的心理定位，慢慢引导应用者走上预定好的轨道；而对象也许可创意的，料想之外的用法，这会反过来促进已有经验的增长和立异。

就是如许，字节将本身的经验凝集成人人可用的对象，在对外输出才能的同时，又创造了新的营业增长点，形成下一轮轮回。

?? 参考材料

• https://mp.weixin.qq.com/s/A5LIEmaxQx8lp7hy620K9w

• https://mp.weixin.qq.com/s/AgvuGQuHjstezvZAA7Wcpw

• https://mp.weixin.qq.com/s/iuSO2Uyrjo4oR-k5hmSPFA

• https://mp.weixin.qq.com/s/gxaq0ezNk0ydqns_VOnW6g

• https://mp.weixin.qq.com/s/XgWXrrWUbBjYFzEZtAl8QA

• https://mp.weixin.qq.com/s/9j3BnR3UqA-lnJDoM5Hrvg

• https://mp.weixin.qq.com/s/syz_0WO1QwPUFJqa3SiDj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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